普通人的末路狂奔：干了大模型这碗毒酒

我最近有了一个恐怖发现：我的英语文档的阅读能力下降了。具体的表现是我在看英语文档的时候比较浮躁，沉不下心来阅读。以前静心阅读一篇英文文档，然后有所思考、有所得的那种充实感消失了。

于是，我认真思考了一下究竟发生了啥。想来想去，主要原因还是太依赖工具了。得益于人工智能的发展，现在翻译工具的能力越来越强，以至于我对这类工具的依赖无意中日益增加。以前看到一些不懂的单词，我要借助于上下文仔细揣摩其含义，虽然慢，但想明白了还是很有收获的。现在鼠标点一下就翻译好了。快是快了，但思考变少了，所得也就变少了。

有了这个反思，我再延伸思考了一下：最近这一两年大模型给我带来了啥。

我自己用大模型主要集中在信息查询、创意生成、观点佐证、文章生成这几个方向。客观来讲，大模型对我来说比较有价值的地方是在于技术细节的探索。有很多技术上的细节我们用传统的搜索引擎方式是很难找到资料的，搜索词不好设置，网上也没有资料。大模型在这方面表现得非常有价值，可以准确地给我解释某一段程序输出里面的细节含义。但其他方面对我来讲，只能说是一般。大模型给到的都是一些通识类的输出，四平八稳，给不到我更多的启发。可能跟我现在主要工作都是在梳理产品功能、业务逻辑有关系。这类工作有很强的上下文背景，也需要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大模型在这方面的输出只能打个六七十分，给不到那种火花四溅脑力激荡的效果。

如果是日常的一些常规性的工作，大模型确实可以带来工作效率上的提升。例如，画个原型图、就某个话题梳理一下内容结构或者用现在流行的智能体帮我去查找一些资料形成报告。我也在推动我们研发团队借助大模型来辅助代码生成，确实可以带来效率上的提升。

现在很多的自媒体在不断地传播AI和大模型的焦虑，以及政府层面也在开始大力推进大模型的落地。大模型对我们日常工作和生活的侵入如水银泻地，无处不在，也无可阻挡。我相信有很多朋友已经习惯了借助于大模型工作。

但是，我想说，这对我们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讲，无疑是在饮鸩止渴。

就像我开篇提到，我无意中形成了借助于翻译工具来快速翻译英语文档的习惯，导致了我英语阅读能力的明显下降。我现在写一篇1500字左右的公众号，想法酝酿大概要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动手写到成文，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借助于大模型，可能几分钟就写完了。单纯从效率上来讲，确实是提升了，但我的另外一个能力就肯定会下降了，就是写作的能力。

写作能力是一个高阶能力。我们可以通过面对面沟通或者图片来表达自己的观点，但这并不能代表你已经想清楚这件事情了。我一直认为一件事情只有写下来，形成文字，才算是真正搞清楚，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写作能力不见得说我们一定要写多么优美的文字，更重要的是写的过程。这是我们大脑的一种训练，但如果我们越来越依赖于大模型，这种训练就会越来越少，我相信过多依赖大模型的人会很快丧失写作这方面的能力。

再说一下，现在大模型一个比较典型的场景就是写报告。智能体可以帮我们搜索资料，然后在一两分钟内形成一个报告。我们就拿着这个报告给老板汇报，然后老板就根据这个做决策吗？无论是对老板来讲，还是对我们普通人来讲，都还挺恐怖的。对于老板来讲，恐怖点在于他基于没有经过验证的数据和观点做决策。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讲，恐怖点在于我们的价值在什么地方。

我还是比较相信用进废退的。人从原始时期茹毛饮血到现在，在各种工具的武装下人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我们的各种器官和能力却都在下降。终于我们来到了大模型时代，我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器官和能力，大脑的思考能力，也要面临着用进废退的境地。

关键是我们绝大多数人未必意识到这一点。大模型这碗毒酒，你是喝还是不喝呢？